細說「新語」:負增長|陳樂行

最近有傳媒寫話,「香港人口首次出現負增長」。大家乍耳聽落可能以為「負增長」係「人口減少」學術啲嘅講法,不以為意;但其實一啲都唔學術,只不過又係一種粉飾太平嘅政治用詞。

首先睇清楚,喺統計處新聞公布入邊係寫「減少46 500人,跌幅為0.6%」。其實呢次統計處都冇用到「負增長」一詞,反而居然出現喺本地報紙標題上面。

或者係因為陳茂波幾乎喺每次匯報經濟狀況,都提一次「負增長」,而至今已經係「連續6季負增長」,而且雖然香港統計處唔用,世界各國都好少用,但喺大陸官方報告經常出現。呢個詞語耳濡目染,都開始為本地傳媒所用。

大陸傳媒避開唔寫「經濟衰退」,可能有另一番考慮,因為報道大陸「經濟衰退」,隨時可能危害國家安全,以言賈禍。

而官媒樂此不疲咁選用「負增長」一詞,就令人諗起《潛行空間》入邊教人點樣殖入意識(inception)嘅對白:「當我叫你『唔好諗大笨象』,你腦海會出現啲咩。」無錯,就係大笨象。每次提起「負增長」,就令人聯想起「增長」,真係人間滿希望。

學術界都好少用「負增長」。學術上會用到「負增長率(negative growth rate)」,統計處今次都有講「人口增長率亦修訂為-0.3%。」,因為學術上會用增長率(growth rate),而可以係正數或者負數。

如果係統計對象個數量上嘅增減,通常都會就咁講增加(increase)或者減少(decrease),唔會講「增加咗負一千」或者「減少咗負兩萬」咁黐線。諗真啲,「負增長」其實就係「增長咗個負數」就係一個自相矛盾嘅黐線講法。

試過英國傳媒寫negative growth,就俾愛丁堡商學院Alex Scott教授撰文質疑詞意含糊不明:

「國民收入嘅『負增長(negative growth)』即係點解?呢個簡單嘅問題暴露咗我哋對世界係幾咁無知。 答案可以包括『增長少過舊年』、『增長率下跌』、『製造業嘅產出少過服務產出』、『進口大過出口』。 十一個商人,得兩個人答得啱……永遠都要小心咁定義清楚自己嘅用詞。」

文/陳樂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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