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旅行最重要嘅都係影相。係執相果陣,望著一眾笑口噬噬嘅男孩,又令我回味返果七日放飛自我嘅旅行。
升中六果年嘅暑假,學校舉辦左一個去哈薩克嘅交流團。我地一班豬朋狗友未洗一日為兩餐做到三更半夜,未洗奔走四圍,但我地絕對同大人一樣,五天為學習賣命。公開試在即,係我地販賣自己個靈魂比香港教育制度之前,我地決定離一次轟轟烈烈嘅旅行,叫做中學生涯除左渾渾噩噩咁盲目將所有時間都投資係書本上面外留個回憶。去旅行帶著老師的確係佗手掕腳,但我地實行有理無理,去一次屬於自己嘅旅行。
七月果一個朝早,天未光我已經去左等巴士。入機場嘅途中,我望住太陽緩緩咁由地平線升起,仿佛象徵著今次旅行嘅開始。望著果一團火越燒越旺,我心底對住走出香港果份渴望同時被燃點起離。
到左舊首都嘅時候已經係當地嘅下午四點。由於地理位置,加上時差嘅關係,我足足見左個太陽十六個鐘。哈薩克望到嘅日落同香港嘅好唔同。係一大片沙漠平原嘅中央,無高樓大廈,所望到嘅係真正由「地」平線上落下嘅太陽。果一日嘅黃昏(技術上已經係夜晚,話晒已經係七點幾八點),我地上左去一個位於山腰嘅樂園。坐上霉霉爛爛嘅雙人過山車,速度仲要只係靠一個甩頭甩骨嘅手制控制,一開始都有少少驚會就咁魂斷異鄉,但坐落又發現其實都幾實淨。同我坐同一卡果個係度(we)嘩鬼叫,係咁拉手制。我索性捉住佢隻手,唔比佢拉。兩個基佬就咁一同拖著手衝向夕陽。
我地之後去左一間當地大學參觀,麻雀雖小五臟俱全。更重要嘅係佢地有香港地冇嘅野—靚女。我地果朝本身都仲想洽多陣,但一見到幾位鬼火咁靚嘅靚女,幾個佬連埋佢地細佬都即時企得直一直。幾位靚女帶我地周圍參觀,又專登為我地安排一場認識當地文化嘅活動,一齊跳土風舞。一個又一個燦爛嘅笑容,一個又一個扭動嘅身軀,印證左天下一家呢句說話。係昏暗嘅燈光下,已經睇唔出你係哈薩克人定係香港人,你需要做嘅事只係一同起舞。天下無不散之筵席,個個係飲飽食醉之後就上左過夜火車,準備迎接未來嘅旅程。䟴下䟴下就到左新首都,但個心仍然留左係舊首都。
一落車個天灰矇矇咁,加上我地冇係火車上面梳洗,睇野矇查查咁。領隊先係月台上向我地介紹當地嘅導遊。望到呢個導遊戈時,我好後悔冇執執個樣先落車。佢係一個卜卜脆、靚到丼一聲嘅導遊。水汪汪嘅大眼好似隨時會攝走你個魂魄。標緻嘅五官令佢更加清麗脫俗。到佢微笑果刻,果下含蓄又甜美嘅笑容,相信修行幾十年嘅和尚都忍唔住會還俗。當日參觀嘅總統府、實驗室,其實都只係幾面白晒晒嘅牆,真正為呢個行程添上色彩嘅,係導遊姐姐嬌嬈嘅倩影。
快樂不知時日過,眨下眼又到離別嘅時刻。導遊姐姐係送別我地當晚仲有節目,但佢都專登送到我地上火車為止。美好嘅時光總係一閃即逝。除非你係上帝,如果唔係都唔可以永遠留住呢刻。除左用相片,你只可以係腦海中記念呢一段時光。
翻到舊首都,我好似若有所失咁。分離從來不易,未離得切係從同導遊姐姐道別嘅失落之中恢復,轉頭又已經要同哈薩克道別。臨上機之前,竟然落狗屎咁。係哈薩克呢啲內陸地區,落雨係一件好少見嘅事。個天偏偏揀係臨上機之前落,你叫我點樣可以唔感觸呀。
人生本來就充滿著聚同散。當日攬頭攬頸一齊去哈薩克嘅一班麻甩佬,半年都未夠就已經炒左幾次大鑊,已經有唔知幾多個變左陌路人。你永遠都唔會今日知聽日事,今日大家係朋友,理得你係哈薩克人定係聽日會過你一棟嘅所謂朋友,有得聚首一堂就應該及時行樂。即使聽日大家各散東西,但有左呢一刻,足以令你回味無窮。
(文章為港語學第三屆廣東話徵文比賽參賽作品)